戴寶瑩
2005年12月10日
從路易七世看中世紀王室婚姻
一.
引言
路易七世(Louis VII le jeune)是法國卡佩王朝的國王，父親是路易六世(Louis VI le Gros)，母親是莫里恩的阿德萊德(Adélaide of Maurienne)。作為第二個兒子，路易七世一直沒冀望成為國王，因而投入宗教的熱忱之中，[1]他在年青時已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然而，因其兄菲利普(Philippe)逝世，他意外地成為法國王朝的繼承人；[2]從此，他被逼放棄修道院的生活，更先後三次結婚。
從歷史資料可見，路易七世是一位「禁慾者」[3]，其志願是投入信仰生活。然而，在成為法王以後，基於維繫王室的需要及政治因素，他必須結婚及產生男性繼承人。因此，本文以路易七世的婚姻為切入點，探討他成為國王後，能否保持其個人意願、堅持其信仰和觀念；以及討論他的宗教熱忱，如何影響其婚姻。從這方面的討論，本文嘗試反映中世紀王室婚姻的一些面貌。
二.
路易七世的宗教熱忱
在幼年時期，路易七世已開展他對宗教的追求，這些早期的宗教影響，形成
了他後來對禁慾的態度。
如上述所言，路易七世於幼年時，便預備了在修道院生活。十歲以前，他在聖丹尼斯皇家修道院(Abbey of Saint-Denis)內生活，跟隨修道院院長修杰(Suger)學習。[4] 普遍認為，在童年時他已像「小修道士」一樣。即使在1131年被加冕為法王，他仍堅持在修道院學習，可見他對宗教有很大的興趣和熱誠。[5]
路易七世對宗教的熱忱，更反映在成年後，他對禁慾的堅持。根據導修資料，路易七世在勃艮第(Burgundy) 戰役後，患上因過度禁慾而引起的病症。當時的醫生及神職人員，皆建議一些女子給他，從而醫治他的病。但基於強烈的宗教信念，他寧可堅持禁慾︰“If there is no other cure than this for the illness, let the Lord do his will on me. I prefer to die chaste (“castus”) than to live an adulterer.” [6] 對路易七世而言，宗教信仰比其生命更重要。
三.
路易七世的三段婚姻
縱使路易七世有志投入宗教生活，而且堅持禁慾，但礙於法王的身份，他必
須結婚及產生繼承者。如學者指出王室婚姻的重要性︰「由於疾病和意外死亡的威脅，他們需要男性繼承人 — 大量的男性繼承人」[7]，可見婚姻對王朝發展，有絕對的重要性。從路易七世的例子中，更可見王室婚姻的重要性，比個人的宗教追求 (個人因素) 更為顯著。
路易七世的第一任妻子是艾利諾（Eleanor of Aquitaine），他們於1137年結婚。路易六世安排這段婚姻，因其兒子可從中得到艾利諾的嫁妝 — 亞奎丹封地及當地的封臣。[8]由此可見，這段婚姻完全是建基於政治及經濟的考慮，而個人的因素並不重要。雖然路易七世不想放棄宗教生活，但他仍要順服於父親[9]，以王朝的利益為重。
綜觀路易七世第二、三次的婚姻，其動機也是為了王朝利益︰對男繼承人的需求。因為艾利諾只為他生了兩名女兒，他便在1154年與Constance of Castile 結婚。然而，Constance 也只生了兩名女兒，其後在1160年死於分娩。在第二任妻子死去兩星期內，路易七世決定再娶第三任妻子Adèle de Champagne。[10]明顯地，他急於再婚的原因，是因為仍未有男繼承者︰
“Within
a fortnight, Louis announced his intention to take a third wife, Adèle of
Blois-Champagne…Chroniclers
reflect the prevailing view that the monarch should take another wife for his
own well-being, and to father a much needed son”[11]
若參考導修資料，可見Constance of Brittany 寫信給路易七世之時，正值路易七世打算娶第三任妻子。[12]由此證明，當時路易七世十分擔心承繼問題，才急於結婚。
從路易七世的例子中，可見其婚姻締結完全是為了國家利益。在王朝利益當前，他必須放下個人意願，以及對宗教、禁慾的堅持。
四.
路易七世與艾利諾的婚姻
本部份以路易七世與艾利諾的婚姻為例，討論路易七世的宗教熱忱，如何引起他與艾利諾的衝突，從而影響這段婚姻。
路易七世對宗教的追求，構成了他們的分歧。在婚姻的初期，路易七世仍專注於神學和宗教生活，從當時的記錄中，可見他常常埋首於祈禱或禁食齋戒。[13] 艾利諾曾多次為此表達不滿，她認為自己嫁給了一個修士，而不是一個國王，更因此經常跟路易七世爭執。[14]
更嚴重的是，路易七世仍受其禁慾主意影響，增加了他們之間的衝突。他很少探望妻子，縱使他們同床共枕，其目的也只是為了繁殖下一代，而不是為了歡悅。然而因為路易七世很少與妻子一起，艾利諾懷孕的機會減少了，產生承繼者的機會也被減低。[15]由此可見，路易七世對宗教的追求，對他們的婚姻有負面影響，更構成承繼問題。
其後他們關係破裂，雖然雙方也有意離婚，但路易七世在修杰的勸告下，為了王朝的利益及亞奎丹封地，仍維持名存實亡的婚姻。[16] 直至艾利諾第二胎無法誕下男嬰，路易七世才與之離婚: “for dynastic concerns persuaded Louis that his need of a male heir must take precedence over his emotional ties to a disaffected wife.”[17] 這裡再一次證明，婚姻的離合取決於王朝的利益，及承繼者的考慮，而不是個人因素及意願。
五.
總結
總括而言，雖然路易七世有其個人意願 — 投入宗教生活及堅持禁慾，但
是，在婚姻、誕下承繼者的需求下，他並未能堅持其個人意願。從本文的討論中，可見路易七世為了王朝利益，放棄其完全禁慾的態度，屢次結婚及嘗試誕下男嬰。即使他在婚姻裡，嘗試維持其宗教熱忱，但結果導致其婚姻失敗。由此反映了中世紀的王室婚姻，對王朝的發展極為重要，而且，其重要性往往壓倒了個人意願。
六.
參考書目
Primary Sources
1.
Medieval Sourcebook: Constance of
Secondary Sources
2.
Ffiona Swabey, Eleanor of
3.
D.D.R. Owen., Eleanor of
4.
Alison Weir., Eleanor of
5.
Amy Kelly, Eleanor of
Articles from Journal
6. Diggelmann, L., Marriage as Tactical Response: Henry II and the Royal Wedding of 1160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119, 483, 2004)
7.
石德才，當代國內外學者對歐洲中世紀婚姻問題的研究 (史學理論研究, 2003年01期)
[1] Alison Weir., Eleanor of
[2] D.D.R. Owen., Eleanor of
[3] Medieval Sourcebook: Constance
of
[4] Ffiona Swabey, Eleanor of
[5] Alison Weir., Eleanor of
[6] Medieval Sourcebook: Constance
of
[7] 石德才，當代國內外學者對歐洲中世紀婚姻問題的研究 (史學理論研究, 2003年01期), 頁107。
[8] Ffiona Swabey, Eleanor of
[9] Alison Weir., Eleanor of
[10] Amy Kelly, Eleanor of
[11] Diggelmann, L., Marriage as
Tactical Response: Henry II and the Royal Wedding of 1160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119, 483, 2004), pp. 957-962.
[12] Medieval Sourcebook: Constance
of
[13] Alison Weir., Eleanor of
[14] D.D.R. Owen., Eleanor of
[15] Alison Weir., Eleanor of
[16] Ibid., 72, 77.
[17] D.D.R. Owen., Eleanor of